小北开始怀念，骑着电瓶车穿行在北京各个小区带客户看房的日子。

  他是一名“北漂”，也是在北京朝阳区从事房产工作的一名中介机构人员。眼下，他最大的烦恼来自工作几乎陷入停摆状态。“我们门店在5月中旬就宣布居家办公，到5月下旬，各小区也不再允许看房，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没有成交，收入只能拿底薪。”

  工作暂停的日子，小北无比关注疫情的防控情况。

  5月29日，北京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办主任、北京市政府新闻发言人徐和建在新冠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北京已连续7天新增病例数明显下降，连续两天无新增社会面病例。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形势稳中向好。

  这一消息也让小北看到了希望。

  今年4月起，北京疫情出现反弹，北京市范围内实施了力度空前的防控措施。

  疫情带来的影响也在各行各业持续发酵。

  其中，房产中介行业受影响的程度可谓不小。5月22日，北京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以下简称“北京市住建委”）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房屋租赁中介行业疫情防控的通知》。明确了纳入封控区、管控区的企业、门店，应严格执行所在区属地要求，暂停现场经营活动；严格落实所在区居家办公要求，各企业、门店应暂停现场经营活动；各企业、门店不得跨区域开展经营业务，切实减少人员流动；提倡各企业基层门店工作人员在所在社区统筹下参加社区防疫志愿活动，利用基层门店为防疫提供相应的场所支持。

  疫情下，不同的选择和应对态度，构成了一幅特殊背景下房产中介人员生活群像。

  等待春天

  5月30日，记者在通州临河里街道走访时，发现多家房产中介门店虽未停止服务，但鲜有顾客上门。李叶/摄

  “疫情期间，‘北漂’生活不易，我还不算最难的。”小北介绍，我是负责租房业务的，由于平时比较热情，跟很多租客都成为了朋友。我了解到，疫情期间有租客遭遇了裁员，也有租客遇到了其他的问题。

  “但我想疫情总会结束，这些困难也迟早会解决。”小北表示，虽然5月新成交减少，但也有个别续约。6月到7月属于毕业季，我所负责的管庄、常营这一带房子因租金较低、出行便利很好租，等疫情过去工作一定会回到正轨。

  跟小北一样，北京市通州区房产中介苏云也在等待疫情结束。

  她告诉记者，今年3月已经感觉到二手房市场的回暖，带看和成交都有明显上升。疫情反弹后，回暖趋势又逐渐放缓了。

  “尽管所属区域不是高风险地区，但有一些小区也要求使用出入证才能进入，这直接导致无法带看房屋；同时，一些购房人买房也的确变得谨慎了，之前有约好看房的顾客临时取消。”苏云表示，我们公司从2020年就通过VR等方式开始线上看房，但这只是一个辅助工具，成交的关键还是得落到线下带看、跟客户面对面沟通，最后签约。

  一组数据印证了苏云的感受。

  诸葛找房平台数据显示，2022年3月，北京二手房成交15771套，环比上升89%，呈明显回暖态势；到4月，北京二手房成交13812套，环比下降12.42%，同比下降29.77%。

  这一趋势延续到了5月。截至5月26日，北京二手房成交为7265套，剩下的5天或难有突破。

  与小北和苏云不同，房产中介这份职业已经成为雷明的过去式，此前已从事房产中介行业3年的他，在去年选择辞职进入了一家小额贷公司。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雷明坦言，如今的工作与房产中介不同，受疫情影响非常小。“与其在冬天里等待春天，不如飞到温暖的地方。”

  记者在与多名较熟悉的房产中介交谈中也了解到，在近3年的疫情下，不少房产中介从业者选择了转行。

  支援抗疫

  房产中介人员化身“大白”助力抗击疫情。

  有人在逆境中等待希望，亦有人选择以力所能及之力为化解危机作出奉献。

  4月25日晚，北京市政府宣布从26日起至30日，对海淀、朝阳等11个区人员开展三轮核酸检测。5天3轮的核酸检测对于很多社区来说是一项严峻挑战，因时间紧、居民多，社区工作人手严重不足。

  在这期间，众多房产中介机构从业人员站了出来。一名我爱我家工作人员告诉记者，4月26日，公司就组织数百志愿者团队来到朝阳区、海淀区等社区一线，在进行完岗前培训后，迅速开展志愿服务：居民核酸检测扫码引导、秩序维护，为隔离在家居民提供食品、快递送货上门，代扔垃圾，核酸检测试剂盒发放等。“据不完全统计，自4月25日至5月9日，公司有超1000人次志愿者为近百个社区提供近10000小时志愿服务。”

  他们在志愿者这份临时工作中发挥着房产中介人员的特长：反应迅速、熟悉社区结构、善于沟通、耐心十足。

  5月25日，北京市东城区景泰社区因防疫工作繁重、人员不足，紧急发出志愿者征召需求。一个小时后，一支由我爱我家16位经纪人组成的志愿服务队，旋即奔赴景泰社区报到。

  景泰社区房屋楼龄较久，没有电梯，只有步梯；人口密度大，且上年纪的住户多，行动不便；因疫情原因，被要求居家不出的住户也很多。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造成防疫期间工作多、任务较重。作为最为了解社区情况的房产中介人员，这支志愿服务队迅速与社区工作者开会研判形势，做好分工，建立志愿者微信群，随即奔赴各自岗位。

  除了完成取送快递、外卖，垃圾分类等防疫“规定动作”，志愿者还承担起了不在计划内的特殊任务。比如，为居家隔离的住户遛狗、照顾宠物等。

  他们的付出也获得该社区居民的称赞。

  这支队伍只是疫情防控中，众多房产中介从业人员组成的志愿者的缩影。

  在这次社区抗疫中，我爱我家、链家、麦田、21世纪不动产等房产中介公司均有经纪人自发走上疫情防控一线。在他们看来，“多为防疫出一份力，疫情才能早日过去。疫情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也能早日回到正轨。”

  复苏时刻

  北京市通州某小区因需持出入证方能进入，外卖及快递包裹等只能放置在门口。李叶/摄

  事情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5月29日，北京市召开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第349场新闻发布会。

  北京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政府新闻发言人徐和建在会上介绍，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奋战，北京已连续7天新增病例数明显下降，连续2天无新增社会面病例，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形势稳中向好。

  当天，分区分级动态实施全市社会面防控措施，包括恢复部分公交、地铁、出租车等公共交通运营服务；部分购物商场恢复营业；各类景区、景点、公园按50％限流开放；部分博物馆、影剧院、体育健身等场所等按照50％限流开放等。

  对房产中介人员来说，复苏的过程相对缓慢。

  5月25日，北京市住建委网站发布通报称，北京麦田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顺义区祥云小镇门店，未落实属地政府居家办公要求，擅自开展经营活动，某员工在疫情防控期间多次到门店开会、陪同客户看房，并跨区外出游玩，给首都疫情防控带来较大风险。顺义区住房城乡建设委已对涉事企业和人员进行立案调查，暂停北京麦田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在顺义区的存量房网上签约。

  5月27日，“北京海淀市场监管”公众号通报，依法对“北京房林圣达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拒不执行疫情防控规定的行为进行立案调查。

  5月28日晚，北京市海淀区房管局发布《关于强调要求海淀区房地产中介行业保持暂停营业的通知》，要求海淀区各房地产经纪机构、住房租赁企业、各相关单位，自5月28日12时至全区无新增社会面病例连续满7天，继续实行居家办公。

  北京其他区域虽未发布类似通知，但是防控也并未放松。

  苏云向记者表示，许多小区目前仍实行出入证管理制度，外来人员一律不允许进入到小区，现场带看仍是现在一大难题。

  “疫情防控很重要，但是希望房产中介行业也能像商场一样有序‘松绑’。我们可以向小区物业提供24小时内核酸检测报告，也可以错开小区的人流高峰。”小北表示，只要先把工作做起来就行。